【叶路】天地不容（三）
混搭出奇迹。叶修和路明非。
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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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又三年，玉兰花开了又谢，路明非和叶修厮杀五子棋的本子都已经换了好几个，终于是熬到了高考出头的日子。
路明非不记得到底是怎么考过来的了，让他回忆卷子出了什么还不如问他高考那两天他和叶修早点吃的啥，这个说不定比较有印象。
赵孟华大手一挥说请大家喝酒，他家的管家在旁边和蔼地笑，拍拍手叫人送上一箱子的酒到教室里来。
众人都笑成一团，说赵孟华不愧是赵孟华，财大气粗，财大气粗啊。
叶修和路明非站在走廊外面看里面的人闹，鬼哭狼嚎。
路明非心里倒没什么毕业季节的离愁别绪，只是有点遗憾，心说日子怎么还是这样，什么也没发生，就一股脑地把他往前面推了那么远。
叶修问他说路哥，你喝酒吗？
他抬了抬下巴，笑：“不喝白不喝。”
路明非摇摇头，说不了不了，你没看见赵孟华搂着陈雯雯，我去做什么，打扰人家。
他像只可怜兮兮的仓鼠，只能抱着路边捡来的小果子看隔壁堆成小山的过冬粮食，下垂的眼角感觉都在演唱一首无声又心酸的《电灯胆》。
叶修搂住他的脖子，说：“荣耀，来吗？”
路明非犹豫着要不要拒绝，叶修撒娇，说：“路哥，我无聊死了，你陪我玩一玩呗。”
“那......那好吧。”路明非最后还是答应了，叶修钻进群魔乱舞的教室把两人的书包拿出来，前后背着，冲路明非笑，说：“走吧，路哥。”
他们爬墙上网不是第一次。
做多了已经养成习惯的事情是改不掉的。
路明非一边艰难地翻墙一边吐槽叶修说：“为什么我毕业了还要和你一起进行这项极限运动，哎呀，说真的，这面墙是不是越来越高了，高一的时候我明明翻得很轻松的，为什么现在都要毕业了这么艰难......”
叶修在底下吹口哨，看他说：“路哥，我真想拿手机记录你此刻的英姿！”
他故意把这话说得像真心实意的赞美，路明非听了跳下来向他扑过去就要揍他。
两人在草坪上闹得头发里都有了几根枯草。
叶修还前后都背了包，还勉强维持了点形象，倒是路明非的校服已经乱了，叶修看了看他笑得没力气，路明非压在他身上挠他痒痒，说：“你对你路哥越来越不尊敬了！好吧虽然我知道你之前也没怎么尊敬过我......”
叶修躺下举手做投降式，说：“冤枉啊路哥，我一向对您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念念不忘啊！”
“语文老师听见你的成语运用会哭的。”路明非低头拍拍身上，叶修在底下反驳说路哥，你这样拍不是全抖我身上了吗。
路明非刚刚开口要说话，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喊叫。
“谁在那边？”
叶修和路明非逃课上网已经是熟练工，听见教导主任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拉着彼此就往小路跑。
中年男子跟在后面追，边跑边喊，说：“我就知道，会有高二高一的趁着今天来学校，哪个班的，给我站住！”
站住有个鬼！
叶修和路明非拿出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同身后锲而不舍的老师上演生死时速。
路明非心说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主要是老师，我小弟跑起来已经开始忘我，我拉不住啊啊啊！
叶修把路明非往角落里一拉，路明非跑得腿软，很理直气壮地就靠着还有余力的小弟休息。
教导主任猛地没看见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骂，说：“肯定又是谈恋爱的，天天搞这种事情，高考考得个什么出！”
路明非忍不住笑，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他看了一眼叶修，憋笑憋到肚子疼，还尽职尽责地负责观察教导主任的动向。
叶修莞尔，看着路明非没说话。
“你说你跑什么？”路明非笑，“咱们都毕业了。”
“是啊是啊，毕业了都不算早恋了。”叶修也笑，“他老人家失望了，又少了摧残小情侣的机会。”
路明非把手往叶修肩膀上一搭，顺着叶修的话开玩笑，说：“咱们学校好像不抓男生和男生吧？”
“校规第十三条，禁止异性和同性之间的过密交往。”叶修以播音腔自豪地朗诵道，“路哥，咱两又违规了。”
路明非捂着肚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可惜他们刚刚走到网吧门口，还没进去，赵孟华就在班级群里@全体成员说是要让他们见证青春时刻。
叶修说：“还给他面子，他面子就值这点？”
路明非把手机关了，没精打采，说：“谁知道，总之比我面子大得多。”
“胡说。”叶修反驳，“你的面子在我这里仅次于荣耀。”
“那还真是大。”路明非努力笑了一下。
最后两人还是回学校去了。
路明非一路上都在发呆，神游天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叶修同他说话，说：“你知道前几年每到毕业的时候都会有同学去拉学校电闸吗？”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少年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唯一不变的大概是挨在一起的肩膀。
路明非愣了一下，说：“突然停电？做什么？”
叶修见他来了精神，继续说：“可以偷亲喜欢的人。”
他眼睛藏着光，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在摇尾巴，得意地说：“路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几年仕兰中学有个学长这样子做了之后发了贴子，虽然最后被删除了，但是已经开了先河，现在都变传统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下，路明非开玩笑，说：“你才15岁，怎么，看上哪个漂亮小姐姐了，想着亲她，了解这么多，信不信我回去就跟姨说？”
叶修笑了一下，轻声说：“你猜啊。”、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也不清楚，至少路明非不清楚。
但是当听见学校整整齐齐的沉寂和转瞬出现的欢呼声后，路明非和叶修站在黑暗的楼道转角里，深深地明白了有些流言能传下来肯定有它的道理。
“等等，我手机没电了。”路明非低头把书包扒开，失望地说，“哎，叶修，拿你手机过来......”
后面的话被一个温软的吻堵在半路。
路明非当场傻了，可惜另一位没打算给他神智回炉的时间，踮着脚尖放肆地亲吻他，路明非甚至能尝到对方舌尖上半路上喝的酸梅汤的味道。
不错，这家的味道还是没变，早知道他就要一杯喝几口。
他被亲得晕晕乎乎，黑暗里脸烧得发烫。
“路明非。”叶修唤他，鼻尖都要凑在一起，轻声又嘶哑地唤他，“路哥。”
路明非心说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妈的怎么搞的，我小弟不是对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怎么我看他这样子明显是对我抱有很多小孩子不应该有的想法。
叶修又亲他，一边亲一边叫他的名字。
路明非被他那几声叫得心里发软。
“唔......”他试图推开叶修。
可惜失败了，还被小崽子握住手亲得更狠。
感谢学校及时来电。
感谢赵孟华。
路明非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忐忑不安的叶修，移开眼，真情实感地祝福了陈雯雯和赵孟华这对新出炉的情侣。
“路哥。”叶修偷偷叫他，卖可怜，“别不理我啊。”
路明非喝了一口鸡尾酒，翻了个白眼，又不理他了。
见鬼，这要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