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路】天地不容（二）
@阿唐天天闭关 因为这个太太的路总我又爬回来搞早恋文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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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生活其实不尽如人意。
路明非也没奢望它有多如意。好在叶修一直都在，不是前桌就是后桌，当然做的最多的还是同桌。
多好，一个学习上的王者带着他一个废铁飞，飞累了还请自己喝营养快线坐在网吧里打星际。
叶修的声音很好听，路明非一向知道这点。
上次陈雯雯课间操的时候还邀请叶修去参加文学社的诗歌朗诵，叶修从路明非桌子上的一堆书里挑了那本路明非买来只是为了和陈雯雯有些共同语言的诗集，懒洋洋地站起来，大家都露出暧昧的心照不宣的眼神，陈雯雯脸红了一下，怯生生地抬头看尚显稚嫩的少年。
路明非也抬头看，还没等自己生出更复杂的心绪来，思绪就被叶修的朗诵打断了。
“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
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
我等待着，长夜漫漫，
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
叶修把戴望舒那首《萧红墓畔口占》念得分外漫不经心，路明非心说你平常和我打星际的时候说话都比这有中气。
实际上这还是路明非给这朗诵加了滤镜的效果。
叶修硬生生把那首悼亡诗念出了大街小巷里“收废纸废铁”的吆喝效果。
陈雯雯的脸上的绯红色飞快冷却下来，失望地看了叶修一眼又回到了原位。
前桌的姑娘转身回来笑得开心，说叶修你真不给陈雯雯面子。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小弟一如既往的忠诚还是该难过陈雯雯的失落。
叶修把书塞进他乱七八糟的书堆里，偏了偏头，说：“酸得很，我不去。”
叶修瞥了一眼还在偷偷看白裙子少女的同桌。
“上课了，把书拿出了。”
下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他们的数学老师对他们向来严格，往难听了说，就是吹毛求疵。
对路明非这种班级后腿的学生尤其苛刻。
路明非没找着发下来的试卷，老师讲题的时候他只好拿着笔尴尬地坐坐笔记打算浑水摸鱼，没想那位带着老花镜的老师偏偏眼尖，走过来就问他卷子哪去了。
“你还像个学生样子吗？卷子发下来就找不到，找不到就出去听！”他脾气已不大好，额头上蹦出一个“川”字，凶煞得很。
路明非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走出后门到窗台边站着去了。
“老师，我卷子也找不到了。”叶修拿了笔和笔记本，很自觉地站起来，说：“我这就站外面去。”
路明非看了看跟出来的叶修，愣了一下，嘟嘟囔囔说：“你跟出来做什么？”
“不想听。”叶修同他展示了上节语文课画好的格子图，笑，说：“下五子棋吗？”
好不容易挨完两节连堂的数学课，叶修和路明非已经用圈圈叉叉厮杀了好几张笔记。
老师刚要回头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抬抬手肘戳戳身边人做出一副全神贯注的假像来。
老师一回头两人就对着彼此忍不住笑，嘴角自己往上翘，眉眼弯弯，温柔得和窗户对着的那棵将开未开的玉兰花一样。
阳光是从那些树叶和花瓣里的缝隙掉落下来的。
春分时分的上午，暖意都带着薄薄的透明的小寒，叶修问路明非冷不冷，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活动手指，说：“路哥，下课咱们去小卖部呗。”
去小卖部的半路上遇见陈雯雯捧着一叠资料走过。
路明非放慢脚步看了几眼。
叶修在前面喊他：“路哥，你被水泥地黏住了啊？”
“来了来了，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那天快上晚自习的时候陈雯雯很不好意思地问路明非可不可以帮她一个小忙。
叶修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见自己同桌没了身影。
前面的女孩子没等他问就回答说是陈雯雯同路明非说了什么。
叶修的神色微微冷了一下，陈雯雯刚刚要柔柔地开口，便被那双亮得锐利的眼睛吓了回去。
路明非气喘吁吁地拿着一袋汽水跑回来的时候叶修在同前面的女孩子谈论路明非。
他隐隐约约听见叶修在念他的名字。
“......路明非......”路明非心里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名字被念得太过轻柔，带着些不经意的缱绻意味。
比诗歌念得还要让人知道多情是什么意思，似乎不是那普通名姓，倒像是熠熠生辉却藏起来的珍宝。
